天敌

是旧文 占tag抱歉

看过的同学可以略

鞠躬

 @神秋 抱歉,这是属于你的礼物……么么哒~



黑杨警告!

想写刻薄又色气的野心家杨威利先生,大概可以参考以前写过的alter杨的个性

私设众多(为避免影响阅读感官,会放在最后)慎入

 

狮子的天敌是谁

是驯兽师

 

佛瑞德李希四世 帝国皇帝

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 18 帝国中将 侯爵 早年因母系方面的政治迫害流亡敌国 10岁回国 年轻的军事奇才

安妮罗洁·冯·格里华德 23格里华德伯爵夫人 皇帝的宠妃

齐格飞·吉尔菲艾斯 20敌国大公

杨威利 枢机主教 出身平民 战功赫赫且手段狠辣 极富军事才能 与莱因哈特不和

立典拉德侯爵 帝国宰相

布朗胥百克公爵 大贵族

修特莱子爵 布朗胥百克公爵亲信

沃尔夫冈·米达麦亚 无爵位 少将

罗严塔尔 从男爵 少将

 

“这无疑是叛国罪。”男人说。

“抱歉,您说什么?”立典拉德侯爵礼貌性的回复。

他对面的男人一身戎装,马靴上沾满了尘土,笔挺的站在开满橘花的长毛地毯上,似乎毫不在意弄脏帝国宰相的会客室。

对于老派的贵族来说,来者的确足够可怕,但不过是区区教宗手下的狂犬,全无高贵的血统基础。

而立典拉德侯爵注意到了这位年轻的枢机主教些许棘手之处,他决定小心作答。

“我认为,在没有得到皇帝陛下允许之下,私自会见敌国大公,这应当是一件叛国罪,不是吗?” 

立典拉德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但他并不想按照对方的方向进行谈话

“是。”他干脆只回答了一个字,便沉默了下来。

“您的确应该这么以为,因为您秘密地牢里正关押的那位年轻太太以及她的主人——那位仍坐在妃位上的贵夫人就做出了这等行为,不是吗?”

年轻的主教似乎并不在乎他的想法,问出了一个他不得不回答的问题。

侯爵伸出一只手掌,苦笑道:“如您所见,我已是半朽之身,连美酒都不知滋味的年纪,又怎会与良家女子扯上瓜葛,至于这话的后半段……我可以假装未曾听见……请您慎言。”

“您这是在考验我的勇气吗?”主教冷笑,他后退一步,自己栽进背后铺满了绣金软垫的沙发中。

“您可真是让我糊涂了。”

“您认为我没有胆量说出那位殿下的名字吗?”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想您应该是累了,您需要休息……”侯爵说,他敲了敲手边的响铃,招呼自己的侍从,“请送主教大人……”

“我指的是安妮罗杰·冯·格里华德伯爵夫人,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伯爵,暨帝国中将之姊,您的地牢中不正关着她不贞的证人,伯纳德太太吗?”

主教淡然吐出了惊人之语。

侯爵感到颈项上一层皱巴巴的老皮竖了起来,他抬起眼皮重新审视眼前的年轻人。

传言他的仆人为他包扎伤口的次数多于他获得的勋章数量,多数人认为,他仅凭赫赫战功及铁血手腕在宫廷内挣得一席之地,现在看来,也许不止如此。

“我听说对她的审讯并不算顺利。”主教嗤笑道。

他站了起来,为自己从酒柜中倒了一杯两指宽的白兰地。

看来明日起要开始重新刈割身边的杂草了,侯爵一边这样考虑,一边换上了一副忧虑的面孔。

“我的确不太了解现代的姑娘们了,拔掉指甲也好,砸坏牙齿也罢,什么也没法让她开口,难道真的要绑上火刑架,魔女才会吐露真言?”他说。

“您可真不会怜香惜玉。”主教呷了一口烈酒。

 “对于魔鬼忠诚的女人已不算是女人……不,她并不能算成一个人。”侯爵说。

对于迫害一介弱质女流之事,他似乎毫无羞耻之意。

“的确,不过即使被绑上火刑架,魔女也应当没那么容易出卖自己的主子。”

“哦?那您又有何高见呢?”

目前看来,话题的攻势掌握在主教的手中,但侯爵无意与之争锋,实际上,他的确有些想听听这位不动声色的年轻人对于这件事情的意见。

年轻的主教取出了一件首饰盒,打开之后,其中深红色的天鹅绒垫上躺在一封盖有私章的信件及一枚嵌有冰蓝色钻石的戒指。

老人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他夺走那枚戒指,将其放在灯光下反复鉴赏。

主教微笑着看着他,气定神闲的继续饮用着杯中烈酒。

大钻的光泽莹润如玉,却又清澈如一滴最纯洁的泪水,仿佛其间蕴含着一整个大海的光影和魔力,在灯光下每一个切面都放射着奇异而美丽的光色,其四周如拱卫维纳斯的水仙们一样围绕着十四颗如星辰般闪烁的小钻,银底座还雕刻着高贵简朴的家族花纹。

老人仿佛对这枚戒指着了迷。

他喃喃道:“这是去年夏天祭典上皇帝陛下特意为她送上的礼物,世间恐怕很难再找到能与这枚戒指相媲美的宝物。”

“这样美丽的蓝钻,世上应当仅此一颗。”主教赞同道。

“这信……”

“请您读吧……”

老人拆开了信笺。

信件的内容极少,他的视线来来回回只移动了三行,但他又重复了这个动作三到五遍以确认自己所见乃为实物。

信纸无甚特殊,只是贵人们常用的样式,其上洒满了宫廷御香,还落有斑斑点点的泪痕,写信的人字迹娟秀优美,但笔触很深,似乎在这封信中暗藏着许多痛苦。

信件的内容抄录如下:

 

致 齐:

我宁愿自己是已死的。

请你收下这份礼物,作为一个已死的女人留下的遗物。

我希望你能常常看着它想起我的眼睛。

                                  您含恨的朋友 安

 

信封上明白无误的盖着绿色森林的戳印。

“她的确背叛了她的丈夫!”

“她背叛了她的丈夫,她背叛了她的国家。”主教重复道。

“是的!叛国罪!这是毋庸置疑的叛国罪!”侯爵喃喃自语,他抓紧了手中的两件证物,狐疑的看着年轻的主教,对方一脸坦然,似乎没有从他手中夺回戒指和信件的打算。

他立刻冷静了下来,合上首饰盒,咳嗽了一声。

“这东西我应该交还给您……这是您的功绩,不过我有些疑惑,您是从什么地方取得这份证物的?”

“女人心细如发,而男人常常见色失智。”

“哦……看来是她的情人为她招来了祸柄。”

“一切福祸皆源于自身……”主教低声念到,他斜靠在沙发上支颐而笑。

“我认为这件东西由您保管应当更有意义……”年轻的男人说。

“还是应该还给您。”老人假笑,但他把首饰盒紧紧的握在手中。

“我明白您的顾虑,您一定在想,这个奸诈小人究竟有什么阴谋,不是吗?”

“年轻人说话,真是直接又粗鲁……”侯爵摇头叹息,“我只是不想老马失蹄。”

“您不会。”

“哦?您是在向我推销您的信誉吗?”

“不,我只是认为,您有更加稳妥的选择。”

“比如?”

“比如……您可以将这封信和戒指交给布朗胥百克公爵……”

“听说罗严克拉姆系的沃尔夫冈·米达麦亚少将在决斗中枪杀了一名布朗胥百克氏的贵族,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那个金毛小子一直在为此事奔走,马上就临近最终审判……

如果您送上一份大礼,能让布朗胥百克公爵亲手将污损自己颜面的敌人送入地狱,这难道不是好事成双么?”

“您为何不直接将这份人情卖给公爵殿下?”

主教露出一丝尖刻的笑意。

“我恐怕公爵殿下的尊严不允许他欠一个出身贫贱的教士人情。”

老人理解的笑了,他的脸色红润而快乐,仿佛一个面对孙儿抱怨的祖父。

“有些人的脑筋就是转不过弯。”他将首饰盒郑重的收起来,“那么,如您不介意,我想问您最后一个问题。”

黑发的主教点头默许。

“这件事能带给您什么好处呢?”

“好处?”主教咧开嘴笑了,仿佛一把见血的匕首。

“如果伯爵夫人和吉尔菲艾斯大公的私情暴露,两国之间势必开战,罗严克拉姆派系的人一蹶不振,那么这个国家还能指靠谁呢?”

“我会在战场上将掌握这个国家的命运。”

面对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毛头小子,遍阅英才的帝国宰相竟情不自禁的擦了擦自己的额头,他感到一丝近在咫尺的恐惧。

老人挤出一丝微笑。

“的确如此……那么便预先祝您旗开得胜……杨威利主教……”

“合作愉快……”主教也微笑起来。

那是如鲨鱼一样极富进攻欲的笑容。

 

“罗严克拉姆侯爵之后……他应当是第二个被铲除的危险人物……”

送走了难以讨好的客人之后,老人抚着自己的额头喃喃自语。

 

“你承诺过。”

“我的确承诺过。”莱因哈特肃然回答。

他自幼漂泊,十岁才返回故乡,因姐姐安妮罗杰受到皇帝恩宠而得到,不光取回了罗严克拉姆本族侯爵的名号,而且自十五从军以来屡建奇功,现已官升中将,尚未及弱冠之龄,已是军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罗严塔尔正是看中了他的资质,才会将挚友的性命与自己的未来全盘赌上。

但近日流言盛嚣尘上,皇帝对自己的宠妃日益疏离,对罗严克拉姆派系的请求也多数放置一边。

“据传培尼明迪侯爵夫人在陛下面前屡进谗言……”

“无事生非。”莱因哈特断言。

“那么您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将沃尔夫冈少将从军事会议上安全带来?”

“你是在怀疑我的承诺?”莱因哈特斜了一眼。

罗严塔尔低声道:“不敢。”

“我只是在想,若是您再不动作,在明日的军事会议上,我的朋友会遭遇什么?”

他以那双邪性的眼睛盯着了莱因哈特,此时他内心在思考什么?是懊恼还是对主人冷漠的嘲笑,莱因哈特此时已无暇关心。

“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中将,时间已到,您应该开始准备赶赴宫中了……”门外传来了仆人的提醒。

年轻的将军站了起来,他早已披上了华丽的战服,在腐臭浮华的宫廷中,大勋章和领结比最坚固的铠甲更能抵抗敌人的攻击。

“是成是败,在此一举。”

罗严塔尔愣了一刻,抬头望去,却只能看见年轻的主君毅然的背影。

“不论是成是败……我可不会让那家伙随便死在不是战场的地方啊……”

他敲了敲咖啡杯中的小勺,悄声道。

 

“罗严克拉姆侯爵到。”随着传令官一声清脆的报信,莱因哈特大跨步进入了大厅。

内务部为这场舞会煞费苦心,因为这可是由大贵族布朗胥百克公爵为劝和皇帝陛下和格里华德伯爵夫人所精心筹备的,整个空间弥漫着油脂燃烧的清香和盛放的玫瑰花香,总计有九百只白蜡将彻夜不熄,特意聘请的三支乐队也是同样,狂欢将持续一夜。

多数的贵族选择早早到场,迷人的贵夫人带着巨大的羽毛装饰,蓬松的裙摆上绣满了金子和银子,人人都在互相恭维,似乎蜜糖一样甜蜜。

两位重臣,舞会的主办人——布朗胥百克公爵,以及帝国宰相立典拉德侯爵各立在一旁,他们平日里的关系算不上友好,今天也毫不例外,但今日的疏离中似乎有些暗潮涌动,两人听到莱因哈特的名字时,几乎同时瞥了他一眼,并交换了一个眼神。

莱因哈特并没有上前招呼任何人,也没有急于向两位大贵族表现自己的不悦,尽管近日在对米达麦亚的营救中,最大的阻力正是这两位。

他只是静静的站在一个角落,不多时身边便围满了谄媚的女人。

黄金一样色泽华美的鬈发,冰霜一样冷酷的蓝色眼睛,严谨秀丽的相貌,象牙般洁净肃然的气质,不论自己的父兄再如何嘲笑他为“黄毛小子”,莱因哈特在宫廷少女们中的人气也不会衰退。

“杨威利主教到。”

“佛瑞德李希四世陛下到。”

又是两声报信,皇帝陛下装扮一新,换上了一身骑士礼服,但表情并未见多么轻松。

他抱怨道:“正是主教阁下的错,是他在军务上与朕有要事相商,才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他从莱因哈特身边擦过,走向大厅中央,并没有搭理这位年轻人

自从莱因哈特崛起之后,佛瑞德李希四世开始有隐隐冷落这位枢机主教的意思,但就今晚的表现来看——许多人暗暗记下一笔,也许风向会有所掉转。

杨威利主教并没有穿着他那一身令人厌恶的红袍,他只是简单收拾了自己的头发,穿平日的戎装,似乎在向所有人宣告,即使这种场合,他依然是战场上那位坚不可摧的斗士。

“格里华德伯爵夫人呢?她还未到?”走到中央,皇帝左右环视,皱眉道。

宫人们窃窃私语,培尼明迪侯爵夫人嘴边扬起了一丝阴险的微笑,失宠的消息今晚即将被证实,一些本来站在罗严克拉姆一派的小贵族在今晚之后,应当又要开始寻觅新的靠山。

“格里华德伯爵夫人到。”

正当人们议论纷纷时,话题的中心,这位高洁的贵夫人穿过厚厚的帷幕,在侍女的环绕和保护中,缓步走到到人群的中心。

尽管母系的血统曾犯下过谋逆重罪,但究其身份的高贵,她应当享有一国公主的待遇,所以当皇帝开始迎娶她的时候,众人就开始猜测她何时会坐上空悬已久的皇后之位。

但时光荏苒,一晃已是八年,虽然佛瑞德李希四世对她恩宠不厌,但皇后之位仍未有音讯。

有人传言是因为伯爵夫人恋爱着曾庇护过她与其弟的敌国大公,但从来没有人能拿出证据。

也有人说,可能出于人言可畏的顾虑,所以皇帝才未曾将她拔至危险的高位。

不论如何,这位夫人甫一进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就连恹恹寡欢的皇帝本人也眼前一亮。

她并未刻意打理自己的容貌,头发上并没有撒粉,脸上也没有贴铰成各色形状的装饰,只是穿着一身西班牙式样的香槟色大礼服,带着一套简单的钻石挂坠。

虽然已嫁为人妇多年,但其身上清澈动人的少女气质却从未消退,优雅温柔的水蓝色眼睛和如金羊毛般的长鬈发真如玻璃彩画上的圣人或天使一般。

所有的女人都嫉妒且仰慕她,男人们为她惋惜,将她视为女神。

但谁又知道,这位实际上还很年轻的女孩心中想要的是什么呢?

“陛下,您好。”她优雅的屈膝,向佛瑞德李希四世施了一礼。

布朗胥百克公爵咳嗽了一声。

皇帝本人这才从一时的惊艳中醒来,他慌张的转过头,又强令自己看向伯爵夫人。

“夫人,您是否还记得去年夏日朕曾赠您的那一枚戒指,朕甚中意您带着它的样子,还特意提醒您务必要在今晚的舞会上带着它出席,为何您要违背朕的意思?”

“还是您将它转赠给了什么其他人?”皇帝严厉的看着自己的宠妃,伸出自己的手掌,略显干瘪的掌心正躺着他所说的那枚戒指。

众人一片哗然。

没有人料到皇帝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的情人发难,也许正是被背叛的滋味过于难堪,让这位一国之君竟也忘记了自己的颜面。

“陛下……”格里华德伯爵夫人为难道。

“住嘴!”佛瑞德李希四世失望的看着自己的宠妃,没有一个皇帝会原谅情人的不贞,从今晚起,这个女人会失去她的一切。

几位重臣皆沉默不语,只有立典拉德侯爵上前一步劝解道:“或许有什么误解……”

“住嘴!”皇帝老迈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看向自己的爱妃,“你还有什么辩言?”

“陛下……妾身只想说……若您手中也是妾身的戒指,那么妾身就拥有了两枚一摸一样的戒指了啊?”格里华德伯爵夫人有些疑惑,甚至有些天真的说道。

她从自己的贴身侍女手中接过一个首饰盒,打开之后,佛瑞德李希四世、布朗胥百克公爵和立典拉德侯爵三人的脸色同时发生剧变。

只不过皇帝的脸色是高兴的涨红了,而两位大臣的脸色则变得煞白。

首饰盒中,赫然躺着一枚和皇帝手中一摸一样的戒指。

“我担心会碰伤这颗漂亮的蓝钻,所以一直贴身保管,陛下,您是什么意思?您还想再送我一件孪生的礼物吗?”

“正……正是如此……”佛瑞德李希四世甚至有些结巴了起来,他有些惶恐且讨好的看着自己的宠妃,似乎生怕她对自己的意图产生误解。

“那这封信该如何解释!”这时,布朗胥百克公爵站了出来,莱茵哈特看到他手中所持信上的印章,心中一惊,立刻看向年轻的枢机主教。

主教目不斜视,走到公爵身边,仔细查看了信上的字迹,宣布道:“这的确是伯爵夫人的字迹。”

又是一片哗然,立典拉德侯爵满头大汗。

但没有人比莱因哈特更加愤怒,年轻的侯爵此时似乎才注意到自己姐姐的处境。

他站到姐姐身边,警惕的望着她身边的每一个人。

“罗严克拉姆侯爵,退下!”伯爵夫人命令道。

莱因哈特一动不动,他甚至有些仇恨的望着杨主教。

“夫人……”皇帝又茫然起来,他看着那封信,主教是审讯的专家,对于笔迹的研究声名远扬,他也阅读过信中的内容,本应立刻宣判这女人的死刑,但戒指之事却又存疑,现在他竟迷惑起来,甚至开始向这封叛国之信的主人求助。

伯爵夫人伸出手,布朗胥百克公爵不得不将信交给她后,一直戒备的盯着她,似乎害怕她毁灭证物一样。

夫人匆匆的阅罢信件,唇边浮起一丝轻蔑的笑意。

她伸出手,布朗胥百克公爵下意识阻拦,却发现她正是将信递给皇帝,只能尴尬的退下。

“请您读一遍这封信吧。”她对皇帝说。

皇帝面上一片羞耻的潮红,他装模做样的又读了一遍。

“您觉得如何?”伯爵夫人依然带着笑问道。

“朕……”

“您认为妾身是为了爱情会背叛国家的糊涂女人吗?”她看着皇帝的眼睛问道。

“朕……”皇帝开始退缩起来。

伯爵夫人看着众人,肃然道:“诸位均是国家的支柱,妾身可以将这封信念给在座所有人听……但是妾身相信,不论男人与女人,都不会因爱情失去自己的信念……

“陛下……”最后,她诚恳的望向自己的丈夫,“您相信妾身是会写出这等哀怨扭捏之词的怨妇吗?”

“不会!”佛瑞德李希四世断然道,他斜眼看了一眼布朗胥百克公爵,“公爵,这是怎么回事?”

布朗胥百克公爵的脸色像是火鸡屁股一样红的可怕,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他的怒气,但他还是不得不压住自己的脾气向皇帝及伯爵夫人道歉。

“是臣不察……”他一边鞠躬一边棱着眼瞪着立典拉德侯爵。

立典拉德侯爵此时终于反应过来,他躲开公爵的眼刀,看了一眼主教,在心中怒骂对方的阴险,对着皇帝又陪笑道:“这的确是布朗胥百克公爵的谬误,臣还听闻他纵容族内子弟在街上肆意掠夺老妇的财物,一位少将路见不平,提出以公平决斗的方式与其一决高下,结果赢得一方反而进了监狱……”

“有这等事?”皇帝挽起了伯爵夫人的手臂,皱眉道。

“的确如此。”立典拉德侯爵回答,他在内心苦笑,不过输的一方已下地狱,这一点他便没有补充。

日前的情况,布朗胥百克公爵必然已恨自己入骨,只有在现在立刻倒向伯爵夫人一派,方才能稳住自己的地位,不论如何,一国之中,必然还有应当顺从一国之君的意思。

“传朕的谕旨,立刻赦免这位……”

“沃尔夫冈·米达麦亚少将。”莱因哈特接口。

“立刻赦免这位沃尔夫冈·米达麦亚少将。”皇帝看了一眼金发的年轻人,似乎今晚第一次看见他一眼,露出了一个赞赏的笑容,而看向布朗胥百克公爵时,却换上了一幅严厉的神色。

“布朗胥百克……卿还是闭门思过一个月吧,也约束一下你的手下!”

说罢,皇帝便领着伯爵夫人走向了舞池。

乐队的指挥见状立刻机灵的打了个手势,欢快的舞曲奏响,一对对俊男靓女跟着陛下的舞步滑入舞池,此夜的狂欢并不会因一个人的失势而停止,不论此人是谁。

不过当晚,杨威利枢机主教、布朗胥百克公爵,宰相立典拉德侯爵、罗严克拉姆侯爵等四人均以身体不适为理由中途退场,这便是后话了。

此夜之后,布朗胥百克公爵的亲信修特莱子爵逃亡,并被敌国吉尔菲艾斯大公保护,有人说正是他出卖了他的主子,将那枚戒指失窃的消息告诉了伯爵夫人,尽管如此,布朗胥百克公爵也无法原谅立典拉德侯爵对自己的陷害。

两位大臣陷入了不死不休的境地,立典拉德侯爵不得不倒向罗严克拉姆一派。

而当晚之后,伯爵夫人也立刻将自己的掌印女官驱逐至一个偏远的修道院中,传闻她在此地香消玉殒,也有人说正是这位女官陷害了自己的主人,模仿夫人的笔迹盖上印章写了那封蹩脚的信件。

究竟何为真,何为伪?历史中的当事人都未必能解读明白,作为看客的我们,便把它当作一件睡前解闷的香艳奇谭,这才是听故事的人最正确的姿态。

 

而故事的真相究竟如何?此时正徘徊在泥泞街上的一位布衣修士也许心中完全明白。

他带着兜帽,穿最普通的麻制修道服,手持一盏灯笼,走到一间平平无奇的房舍门前,按规律轻敲了几下窗沿。

他掀起自己兜帽,窗内人看见他的脸,立刻开门将他放了进来。

这位修士不是别人,正是今夜借故早退的罗严克拉姆侯爵,本来贵族夜中私会情人,这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但若是让人知道,这件平平无奇的房舍下修筑着通往主教官邸的密道,恐怕又会引起轩然大波。

穿过阴冷的地道,莱因哈特推开了一扇暗门,地道的终点,主教阁下已穿好了睡衣,正斜靠在枕上看书,壁炉中火焰噼啪作响。

“关上门,很冷!”他对年轻人皱眉道,手中又翻过一页。

若是再让人知道这条地道的终点不光是通往主教的官邸,甚至直通主教的寝室,恐怕多数人又会惊掉自己的眼珠。

莱因哈特合上了门,他瞪着自己的政敌,年轻的狮子此时还不会收敛自己的气势。

他大步走到主教的床边,将他从床上一把拉起,抵在墙上。

奥古斯都的上帝之城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你没有向我提过信的事情!”他说。

“我和格里华德伯爵夫人讨论过,她认为非常合适。”

“你应该告知我!”

“冷静……”黑发的主教摆出一副厌恶的表情,似乎在嘲笑对方的幼稚,幼狮的利爪似乎落在了软绵绵的地垫上,并不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若是没有那封信……如何误导立典拉德侯爵和布朗胥百克公爵?若是在最开始就功亏一篑,我倒是没有什么,只怕罗严克拉姆一派均是要被清理的一干二净……”

“那为何不与我商量?”幼狮责问道。

“因为你愚蠢且自大,还没有你的姐姐敢于冒险!”杨又是轻蔑的嘲笑道。

莱因哈特愤怒的喘着粗气,但他无法辩解,若是他一早知道这封信的存在,他一定会竭尽全力阻止,因为这样铁证如山之下,姐姐的性命便只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他瞪着眼前的政敌斜挂的微笑,无话可说。

突然,他以一股要与之同归于尽的气势咬上了对方的嘴唇。

那张嘴薄且无血色,并不像女人的嘴唇丰厚又充满肉欲的色彩,似乎天生就写满了刻薄与无情,他用手压住政敌的双手,将他整个人定在墙上,不满的啃咬着那张嘴唇,甚至咬下了一块血肉。

“嘶……”他的政敌不满的用膝盖顶了一下他的腹部,幼狮也有些吃痛,愤愤不平的放开对方的嘴唇。

主教阁下抹了抹唇边的血丝,冷笑道:“我的小狮子,听说吉尔菲艾斯大公在与伯爵夫人会面时,只隔着窗帘亲吻了她的指尖,不如下次我们见面时,将你关在笼子里如何?”

“休想!”幼狮也同样冷笑道,他抓住了主教阁下的肩膀,一把将他扔到了床上,凭着自己的体力优势完全将其压在身下,将舌头贪婪的又伸入了那张不说好话的唇舌中。

在亲吻中,他的政敌还在断断续续的轻笑着,喘着粗气,吐出艳红的舌尖嘲笑道:“我的小狮子……这就是你对待盟友的方式?”

幼狮突然安静了下来。

莱茵哈特盯住他身下的敌人,一字一顿道。

“你是我的情人。”

杨偏过头去,将自己的脸侧压在枕上吃吃的笑了。

“情人?情人?”他以怀疑且可笑的语气反复念到。

幼狮将他的脸正过来对着自己。

“你的确愿意同我做爱?不是吗?”他又眯起眼睛,嫉妒道,“还是你愿意同你所有的盟友做爱?”

杨捂住自己的嘴,他还是笑了,但他回答了幼狮的疑问。

“我只愿意同你做爱……”他说,又念了一遍,“情人……”

“这主意也不错……”他似乎在思考,“那么便不做盟友,你愿意做我的情人?”

“你一直是我的情人!”幼狮强调道。

“好……好……”主教似乎像安慰一位要糖的孩子一样安慰他道,他勾起双手搭上幼狮的肩背,贴在他的耳边细语道。

“但你可不要忘记……如伯爵夫人所言……”

不论男人还是女人,都不会因爱情失去自己的信念……

“你的信念是什么……?”幼狮问,他此时尚未成熟,只一昧想要掠夺,只一昧想要获取,诚如主教所言,他自己也意识到,自己对于很多事情,对于自己早已认定的情人,还有许多地方不够了解。

杨望着身上年轻人野心勃勃的脸庞。

那双眼睛里似乎倒影着整个世界,而他是否是能够托付世界的帝王?目前还未可知。

至少,现在他想要去相信,想要去驯养……

也许……也能有一时的温存……

这分软弱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主教阁下立刻摇头嘲笑起了自己的幼稚,也许是被自己自称情人的年幼政敌带动了情绪吧。

“你摇什么头?”对方狐疑的问道。

“没什么……”他说,又笑着用脚跟轻踢了以下身上自称的情人。

好吧,暂时应称他为正式的情人。

“把我的书捡起来摆好……”他说,推开年轻人的束缚,坐了起来,拉了拉掉落大半的睡衣领口,“你不想舌头或者其他地方被咬掉半截……你不想的?不是吗?”

他那副志得意满的表情,但幼狮却如同着了迷一样。

“我不想……”金发的年轻人恍惚中又将主教压在了身下。

“我的书……”

“等亲吻之后……”

“唔……嗯……”

 

狮子的天敌是谁?

是驯兽师。

但即使是最狡猾的驯兽师,

也不免有落入狮口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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